# 第三章 暑假小记（2）

一出校门，多谢这个暑假，人流量比平时大了许多。“糟了，再晚点，超市怕是没东西了！” 上条内心顿时紧张起来，开始小跑。而就在他一边慌忙挤过人海时，在路旁的一辆看似非常普通的小汽车里，一个二十多岁，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躺在驾驶座上，眼神如银光闪闪的剑刃一般刺过众人，死死地盯着只顾着去买东西的上条。见到他开始小跑，这个男人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华为 Mate 60 Pro，快速地拍了张清晰的面部照，然后下车，锁门，慢慢地混在了人群里，伺机跟着。

而此时已经被跟踪的不幸少年本人却毫无察觉，只是头也不回地快步跑向了那家超市，担心着食物到底还有没有，好趁点去蹭点低价食物。“哟，这小子跑的还有点快啊，应该是练过的。” 男人这么想着，也顺着加快了速度。开玩笑，为了能够在打不过别人的情况下快速跑路，上条可是在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的痛苦 “训练” 后，成功将自己的体力提升到了 “一击脱离” 的等级，让那些小混混即使想打他，也由于长跑能力不能相比而作罢。

看到上条一个转身拐进了一家看似不怎么起眼的超市里，这个男人快速地与他短暂地分开，转而站在货架前假装挑选商品，伺机而动。但没想到的是，上条根本就没在这些货架面前停留一步，只是与他擦肩而过，驾轻就熟地站在写着 “特价商品” 的一个小货架前，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账单和一支铅笔，在旁边的空白旁计算了一下，然后再拿起架上的一件又一件快过保质期的商品比较，然后才缓缓地放进了购物袋了。

“啊，这...... 行吧，这生活确实有点辛苦啊，跟情报上写的一样。” 男人看着上条如此迫不得已的节俭，心中不由得怜悯他起来。霎时间，一个想法从他脑海里闪过，“要不就......”

“感谢您的惠顾，三件商品一共是 3920 日元，这是小票，请您收好！”“啊？！这些就 3920？搁这抢劫呢？” 上条内心暗自吐槽这家超市的宰客行为，但还是不情愿地掏出银行卡，逼着自己付了这笔价格颇高的...... 按最近从中文互联网那边舶来的流行语，应该叫做 “智商税”，然后悻悻地离开了这家超市，一边提着塑料袋一边吐槽道：“真是的，这么点东西卖这么贵，还让不让人活了？” 上条看看自己的手机，现在是下午四点过，按照惯例，茵蒂克丝也应该在返程的路上了。“看看吧，希望今天这顿饭能够怎么把它做好吧！不过，这些菜，真的够吗？”

他回到宿舍房间门前时，都已经四点半了。“糟了，如果还不赶紧开始做饭的话，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好过的！” 结果当他刚准备跨进宿舍门，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摔得他直喊疼。万幸的是，他买的菜没被摔烂。“不幸啊！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脚......” 上条低声埋怨道，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才清楚地看到一件快递盒，没上封条，半开着。“真是的，谁这么没素质，乱丢垃圾？” 他准备把这个快递盒丢掉，这虽然看上去就像是人拆开快递后的状态，但却还是有些质量。“奇怪，这里面还装了些东西？” 抱着一丝好奇心，上条缓缓地打开了这件神秘的 “礼物”。

初次见到里面的景象，上条大脑刷的一下热乎了起来，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抑或是脑神经和视觉神经出了问题。但无论揉了多少次眼睛，拍了多少次脑袋，里面的东西依旧是没有变过 —— 里面满是一堆又一堆的现金，塞得整整齐齐，几乎一点空隙都没留下，现金面额都是清一色的 10000 日元。大致估算一下，这包快递盒里差不多装了整整五千万日元，相当于上条自己整整 3750 个月，约等于 313 年的生活费。即使按照学园都市的中上层阶级的收入，这也可以让人后半生直接躺平。这样的金额将会把上条的生活水平提升到多少个档次，让他一下子跨越到什么阶级，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呆站在玄关近一分半钟，才漫步走到已经被作业占领的茶几清出一片空地，慢慢地把盒子里装的钱放在桌子上。快递盒里除了钱，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面对着已经堆成小山一般的钱，上条肌肉反应般想将钱报告给风纪委员、警备员或者是银行。但再看看这已经有些年头的宿舍，他却缓缓地坐了下来，手里不停地抚摸着其中一沓钱。

是啊，他自己从刚出生的时候，命运就好像一直在跟他开玩笑，而且是没有任何好意的玩笑。一次次的倒霉、整蛊、辱骂、嘲笑，都在他身上周而复始地上演着。没有人真正能够跟他成为朋友，他的身边只有两种人，要么是路人，要么就是施暴者。要不然，他为什么要从家乡神奈川 “迁徙” 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所谓高科技都市呢？即使这样，他还是没能够如愿以偿地苟且偷生。但在阳台上发现的一位女孩，再次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战斗、冒险、魔法与科学...... 一系列的新名词爆发式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也在这个新经历中体会到了什么。

但那些东西真的能带给他什么吗？

血染成河、泪流成江、汗流成海，但却还是寓居在这个破烂宿舍公寓楼。他曾为英国女皇的事务而奋不顾身，也曾为科学侧的麻烦事而绞尽脑汁。可是，这一路走来，好像好人终究没好报，好人就得被拿枪指着。背后的那些人享受了他带来的好处，纸醉金迷，可自己呢？眼前的五千万日元，如果据为己有，上条以后的日子就再也不用拮据了。到时候天天用着来自中国的智能家电，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以前那黑暗般看账单过日子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想想也是，自己的这一路历程，也应该算得上是对得起了这五千万日元...

... 真的对得起吗？

即使这一路来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之后，尤其是见到茵蒂克丝和御坂美琴以及她们周边的人们后，他的思想也在慢慢地开始改变了。十几年来，他心里也开始有些担心的人和事情了，也开始为大局而作些许考虑了。如果自己把这笔钱私吞了，她们两个会怎么看呢，一直以来对他抱有好意和并肩战斗过的同志们会怎么看他呢？他只是个人，那些曾经或多或少被他救过的人，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把他淹死。他不想再被孤立了，再也不想受二茬罪了。老实人，绝对不能被拿枪指着。

“算了吧，反正老地方住久了也有感情，一下子换掉真有些舍不得呢，不如把这些钱还回去吧。” 上条自嘲道，把钱原模原样地放回到快递盒里，刚想起身换换心情做饭，外面隐约传来了一阵又一阵警笛声。“哦...... 是哪里又在抓人啦？奇怪了，这大小，怎么感觉像是在我们学校啊？” 一边洗着菜，拿着酱油瓶，上条一边嘀咕。没过半分钟，窗户外传来了尖锐的爆鸣声，刺得上条直捂耳朵，酱油都差不多打翻了三分之一。“真是的，这在外面干什么啊？执法也不是这么执的吧？” 差点就把脏话飙出来，上条不耐烦地拉开了阳台两侧的窗户门，走出去。

夕阳总是给人一种忧愁和悲伤感，但可惜的是，上条的宿舍正好背光，所以看不见那轮赤日西落的场景。但不亏，楼底下红蓝两色快速交叉的光线反射在墙面上，楼下突兀地出现了几列警备员，手拿着法德鲁防暴枪，装填上了胡椒子弹，将一罐罐胡椒喷雾别在了的腰间。

（法德鲁 M203A 防暴枪）

上条顿时就慌了神，分明想逃跑，可两只腿现在怎么都使不上劲，一直发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句：“催泪瓦斯准备！” 另一些警备员掏出了刚刚别在腰间还没捂热的催泪瓦斯，左手食指勾在拉环上，做出准备投掷的样子。“开火！” 警备员们丝毫没给上条撤退的时间，直接一声令下，胡椒子弹随着枪口的火光飞泻而出，催泪瓦斯也不偏不倚地投进了阳台。

第一发胡椒子弹正好命中了上条的胸部，毕竟枪打出头鸟。他只觉得自己胸部被人猛锤了一下，重心不稳，摔在了阳台上。眼前，白雾四溢，时不时有一发发新的催泪瓦斯划过白雾，那刺激性的气体犹如火焰燃烧般绽放开来。随之而来的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咳嗽伴着流下的泪水。他扶着地面，不顾胸中的疼痛，勉强地站了起来。结果眼前，又是一发胡椒子弹向他袭来，直击他的身上。上条再次跌了个踉跄，不幸地头部着地，再也站不起来。

在他眼前完全黑下来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一轮明日正在向西边落下，似乎还有些星星跟在太阳身后。但随后，呛人的烟雾笼罩了他的四周，之后便无力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