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光明抑或阴谋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但这至少意味着意识重新存在，毕竟虚无是没有颜色的。不知过了好久，眼前的光芒逐渐从黑暗转变为了白色。整个世界在眼前逐渐恢复了形状，经验表明，眼前这一片白色，是天花板。又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世界在眼前终于重归清晰。

上条当麻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

清醒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一种刺入骨髓的疼痛。低头，自己的身体已经缠上了好几圈的绷带，头脑也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再一看，好家伙，还是这熟悉的医院，还是这熟悉的病房，唯一变的只是自己这次的病情和绷带缠绕的地方。他望了望窗外，外面还是晴空万里，阳光通过窗户，撒进了病房。上条看着这一切，不由得从内心里说出了那句口头禅：“不幸啊！” 随后便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休养生息。

“嘎吱”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上条吃力地扭着头，望向门口。进来的是茵蒂克丝，他看了看，脸色已经开始慌张了起来，提低了几个音调，重复了上一句话：“不幸啊！”

这下可把前来探望的茵蒂克丝整得有点不开心了，她快速地跑了过来，鼓着脸颊，小声喊道：“当麻！你是不是背着我又一个人去解决问题了？” 随后做出准备要扑向上条头部的样子，但再次看了看上条的伤势，茵蒂克丝缓缓地缩了回去，只是坐在上条的旁边，温柔地看着他。上条也看见了，于是便不再慌张，转而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没事，只是还有点痛，没什么大碍的！”

就在这沉默的间隙，病房的门又敲响了。这次走进来的是一名医生，不过不是那位一直在医院负责上条，随时准备他在医院事宜的冥土追魂，而是另一名男医生。这医生看上去年纪才二十出头，比上条大不了几岁，双目炯炯，皮肤比一般人些许黑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惯于为了别人的健康四处奔波。大致看上去身高可能有一米七五，那挺直的脊梁与肩膀却使他看上去很有一种昂扬的精神。

那人先是走进来，看到病房里还有另一名女生，似乎有些不解，但很快又微笑，朝着上条说：“你醒了，小伙子，你被两发胡椒子弹打中了胸部，断了三根肋骨。口腔和呼吸道也因为在短时间内吸入了大量的刺激性气体而有些损伤，不过情况不严重，很快就能恢复。” 说完，他的脸上颇有得色。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茵蒂克丝，后者则因为上条的遭遇而吃惊。

“不过都还好，肋骨也只是轻微的断裂，过几周就会愈合。” 说完，他又看了看这两个人的脸色，都有所缓解。他松了口气，缓缓地说：“你脸上的表情在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被打伤进医院。” 医生看着窗外，随后走过来对上条说：“上条先生，您需要了解什么信息？”

话音刚落，上条就开口问道：“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竟然让警备员亲自找到我宿舍来？” 医生好像已经料到了这句话，不假思索地对上条解释道：“最近第五学区的一家银行遭到抢劫，数千亿日元被几名劫匪掠夺而走，风纪委员跟警备员们通过技术手段侦察，发现劫匪最后的落脚点就是你们学校，而好巧不巧的是，那五千万日元正好不知为什么就放在了你寝室门口。你的生活条件也确实有机会作案，因此他们就把你当成了嫌疑犯逮捕了。” 听到这句话，上条差点没背过气去，两手一摊，皱着眉头，纳闷道：“哈？我只是看着我门前有个快递盒，就把它拿了进去，怎么这也能成为嫌疑人？”

“当然，最后你的嫌疑还是被排除了。因为你确实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医生及时地补充道，这下才稍微缓解了一下上条的情绪。“这是你手机，看看新闻吧，幸好没被摔坏。”“哦，好。” 上条接过了他的手机，竟然连磕碰的痕迹都没有。屏幕已经解锁，上面显示着的就是 “学园都市一银行遭匪徒抢劫”。下面的新闻正文则写道：

昨日，我市第五学区的一家某大型银行支行遭五位劫匪抢劫，八千万日元现金消失无踪，并造成五名警备员及八名风纪委员受伤。
下午 3 时 13 分，五名劫匪手持着中国北方工业产 81-1 式自动步枪闯入银行，在接待大厅里随意射击并挟持人质以威胁店员交出所需面额的现金。店员一边处理劫匪的要求时，一边机智地启动了报警系统。随红，警备员和风纪委员到达现场进行谈判。但劫匪显然有备而来，使用了不知名高级武器压制住了风纪委员的超能力致使在场的十名风纪委员无法动弹。谈判破裂后，警备员根据情况进行攻坚，但终究因匪徒火力和缺少超能力辅助而损失惨重。匪徒在与警备员激战约 3 分钟后驾驶一辆白色丰田科罗娜汽车逃离，目前下落不明......

（中国 81-1 式 7.62 毫米自动步枪，亦简称为 ' 八一杠 '）

“哎，新闻上好像还说，这五个劫匪还是成绩很优异的学生，听说是因为没钱交学费、生活费，以及被那些实验摧残，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哎，真的可惜了。” 医生心痛道。说完，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但凡在这座城市呆久的人，都知道，这座城市的每一次科技突破，都是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光是建造这座学园都市，就死了近八万人，更何况更极端的科学实验呢？在这个水泥混凝土浇筑的钢铁森林里，理性盖过了人性，复杂而又具体的公式取代了抽象而又多变的人心，人们宁为提高纸面上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数字而兄弟阋墙，也不愿把聚光灯照向这森林那鲜为人知的阴暗角落。可即使这样，我们还不是被中国人在科技上碾压，现在我们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树状图’和‘织女系列’卫星了！”

看到两位非常震惊的眼神，医生也是百感交集，继续说道：“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中国会比我们强，我们日本人曾经也是辉煌过的，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为什么曾经被瓜分的中国，现在会让美国人和俄罗斯人都退避三舍，而对比一下日本和中国，最明显的区别，自然就是双方的体制了。后来，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研究中国，最终得出了结论 —— 那就是因为共产主义。”

看着这两位震惊的眼神，医生接着说到：“你们都知道，中国是一个共产主义国家。但你们有所不知的是，在这些共产主义国家里，房子，汽车…… 都是国家分配的。当然，如果你想要第二辆车或者是第二栋房子，只要你努力工作，一样能够低价买入。如果生病了，也是由国家掏钱，孩子读书也不需要学费…… 哦，就连平时吃的大米和小麦，那些国家也会定期配发，所以尽管看上去他们的收入很低，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花钱的。鬼知道中国人是怎样将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结合得如此之好......”“这…… 不太可能吧？我到底不太相信会有这样的国家，房子，车子都是配发…… 这......” 上条虽然说已经通过一些帖子和新闻看到了中国这些年的变化，但毕竟他是在学园都市受到的教育，而统括理事会自然是不会对中国说好话的，“共产共妻”、“人间炼狱” 等字眼是他们对中国的刻板印象。所以，他对中国现状的真实性还是有点存疑的，即使问问旁边的茵蒂克丝，她也不知道。

医生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这一切都是事实…… 就像是我认识的一位中国医生，他的女儿是清华大学的学生，每个月只要 1000 人民币就足够她一切的花销了 —— 他们的大学不收学费，也没有住宿费用，一件比我们都市更漂亮的裙子也只要几元就可以买到，吃一顿饭甚至只需要十块钱…… 再看看我们学园都市，即便我们能赚一亿元又如何？我们的商品价格也高的惊人，也许活得还没这个中国女学生有尊严。前些年，她还寄给我十几张北京的照片，说我如果可以的话就去北京旅游。你们也看看吧！” 说完，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封，交给了上条和茵蒂克丝两个人。

两个人挤在一起看着一张北京的夜景照片，满脸的震惊：“这...... 是中国的北京吗？比美国的华盛顿还要好！” 随后，他们又看到信封上用日语写着：“在中国，只要参加工作，就可以分到房子和汽车。而日本，我不清楚，毕竟毛主席曾教导我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随后是一张北京早晨的照片，可以看到即使是早上，大家都是朝气蓬勃地准备为新的一天而期待着，丝毫没有一丝疲惫和呆滞的眼神。

“这...... 是真的吗......”

“百闻不如一见，真金不怕火炼。” 医生回答道，“正好，我这里能够有一次机会，能够让二位去往遥远的华夏大地，去见见真实的中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 上条和茵蒂克丝两人被彻底地震惊了。更准确地说，岂止震惊，这明明就是手眼通天啊！且不说他是怎样搞到前往中国的途径的，就连出入学园都市都是要经过出入境管理局的层层审批加签署文件。如果换做是其他人，这两早就认为这是骗子而离开了。

而那名医生像是看出来这两人的疑惑，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厚厚的、折的有点变形的文件，再次递给了两个人。展开一看，全是学园都市出入境所必需的相关资料。再往后一看，竟然还有他们在中国的相关资料，只不过都换了名字。医生神秘地笑了一下，似乎漫不经心地补充道：“反正我看啊，你这样子也像是不知道这个暑假该怎么度过的那种人，正好就顺便当成旅游了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左腕上戴着的手表，咂了咂嘴，继续说：“反正决定权在你们手上，就看你们怎么选了。”